CFIDO,提起这个字眼,中国最早的互联网人会眼前一亮。和今天的互联网不同,FIDO网是当时的BBS站台通过电话线联接的网络,通过点对点的方式转发信件,是技术爱好者自行搭建的一个替代性的通讯网络。CFIDO也就是中国FIDO网。1991年,在北京定居的台湾人罗依开通了“长城”站,这是FIDO在内地的第一个站点。
它曾经汇聚了中国最早的互联网人,也孕育了之后的互联网巨头和各种技术大牛。丁磊、马化腾、求伯君,当时著名的站长高春辉、华军,甚至黑客以及互联网媒体人,都是CFIDO的积极参与者。他们在上面交流技术,谈论人生,结下了互联网最早、最淳朴的友谊。可以说,CFIDO是中国互联网的启蒙,马化腾等人正是通过CFIDO了解了互联网的神奇。正是CFIDO,给了丁磊辞去宁波电信局工作的冲动,创办了网易。
在CFIDO这个平台,走出了马化腾、求伯君、丁磊、雷军等互联网大佬,也走出了高春辉、华军、张伽、戴志康等独领风骚的个人站长,同时还有一大批技术牛人,比如曾经写出“中国龙”1.0、联合创办了联众游戏的简晶。
大浪淘沙,CFIDO不再。那些当初混CFIDO的人们,变成了三个群体:一部分成为互联网大佬,为人熟知;一部分已不知所踪;还有一部分,随着互联网的起落,命运亦起起落落。
第一部分的马化腾、丁磊已为人熟知;而那些不知所踪者或转行,或进入公司打工,“泯然众人”。本次专题,我们选了两位随互联网“起起落落”的代表。
一位是华军,坚持做软件下载十余年,很多个人站长卖掉公司,或者再创业,或者去别的公司打工,唯有华军坚持做站长,至今不变。
一位是简晶。1992年,年仅23岁的他在云南推出“中国龙”1.0版,后与鲍岳桥等一起创办了联众游戏,2004年离开联众再次创业,后因对互联网极度失望不再创业,转作天使投资人,如今因为看到移动互联网的机会,再次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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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晶 第一代程序员重头再来
他是中国互联网最早、最牛的程序员之一,对互联网失望后不再创业,但移动互联网让他看到了新的机会。
口述 | 简晶 文 | 郑江波
在做拨号精灵之前,我没想过要再创业,只是单纯地喜欢iPhone。我感觉当时App的开发环境特别像我们以前在电脑上开发软件时的环境,于是就想做个东西玩一玩,随便找了一个我在iPhone上感觉不舒服的切入点——通讯录,因为我觉得iPhone的联系人管理用着太麻烦了。
去年4月份,我就动手开发了拨号精灵的第一个版本,自己用了用,觉得还可以,后来给身边的朋友用,他们也觉得不错,于是我就把它放到了App Store上,没想到确实挺受欢迎,在没有任何推广的情况下,第一天就就有600多个下载。我意识到,这个市场需要这样一个软件。
但我还是不觉得要再去重新创业,我只是想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我过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远离工作已经有几年了,再让我过朝九晚五的生活,能不能干得了我心里都没底。但当真正开始做事情的时候我才发现,内心对做事情的渴望远比过那种过自由自在生活的渴望更强。
拨号精灵是我接触移动互联网以后的第一次尝试,现在把它当作创业项目在做,整个过程可以说是无心插柳。
移动互联网找回激情
离开联众之后的几年,我不太想去做具体的事。做过些天使投资,那时候的天使投资不像现在那么疯狂,现在好像已经成为了一个新兴的行业。我那时候做天使投资,因为没有经验,也没有投太多,只是在找一些自己觉得不错的非互联网行业在投。因为我不看好互联网这个行业,可以说在移动互联网出现之前,我越来越不看好这个行业。
因为那个时候互联网属于巨头垄断的行业,不是创业者的天堂,根本就没有规范化的生态圈、生态链。即便再有想法,巨头随随便便就可以把你吃掉。没有资源,没有足够大的平台把事情推起来,做任何事情都是白做。在2005年到2010年这五年间,中国的整个互联网环境特别不适合创业。小团队、小公司要做事情难度很大,投资环境也不健全,很多规范没有形成,问题太多了。
我在这期间做过社区、电商、图片分享,在做拨号精灵之前的最后一次创业是做图片分享网站逗秀网,那是在2009、2009年左右,但是太难了,中国的互联网创业环境太难了。直到移动互联网兴起,我才看到一线曙光。垄断的市场变好了,变革性的东西产生了,我突然发现,连微软倒掉的可能性都出现了,更不要说寄生在微软之上的软件公司,皮将不存,毛将焉附?当巨头失去了垄断的土壤,真正的创业机会也就来了。
到了去年六七月份,用户数上了一个数量级,不再是几万,我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且这种感觉从未有过。我以前创业是刻意去创业,包括做联众的时候也是真的想去做一家公司,抱着一定要把事情做成的心态。但是这次我没有这种压力,而是随着用户往上涨,心态随之调整。我做得越来越认真,慢慢就觉得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做好已经不太容易了。我可以继续凭兴趣去做,但是这样是对用户不负责任,于是我产生了认真地做这件事的想法。
我做一件事情需要一个理由。一旦要做,那就认真做,不能有游戏的心态,不能随便做着玩。最终让我做创业决定的是用户。一开始是有人喜欢,到后来用户量越来越多。我得对用户负责吧?用户提的建议我得改一改吧?他们提的一些要求我得加进去吧?做着做着我就觉得这个东西不再是为自己而做,是为别人而做的。
去年7月,创新工场的合伙人朗春晖通过微博找到了我。实际上微博我也是开着玩的,从没有想过弄一个大号微博。在做拨号精灵之前我对业界丝毫不关心,我的微博账号是在去年才注册的。郎春晖找我是因为她也下载了拨号精灵,用了以后觉得跟她的想法比较接近。我们第一次见面在中关村的车库咖啡,她觉得这是一件可以做大的事情。经过两三次的商谈,我决定进入创新工场。
其实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的确是从做拨号精灵中找到了另外一种感觉。我发现在内心深处我还是一个技术员,虽然离开联众后也玩过几年,离开技术已经有十年左右了,但是当我再次接触技术的一瞬间,所有东西都回来了,好像我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些东西可能是被我刻意掩盖的。我最终决定跟随内心的指引,选择继续回到过去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去做一个旅行家,天天过着“另类”的日子。
我并不认为这是一种创业的激情,而是做事情的激情。因为我觉得创业可能需要更为高远的目标,有坚定的决心非要做成一件事,而像我这个年纪,已经没有这种心气。我现在所拥有的,是我从年轻时代就烙印在骨子里的东西,就是去做一件我愿意去做的事情。能不能做可能是次要的,就算不成,我也很高兴。所以我当初就觉得,我要投入到这件事情当中,认认真真地、负责任地做一做。
联众的教训
1996、1997年,我们创业做联众的时候,中国互联网还属于一片荒芜。那时候做什么都是大量的机会,甚至搞几个域名,今天都有可能发了横财。但我们那时候更加茫然无助,没人能告诉我们一条路的前方是坦途还是陷阱。但是我们相信自己能做,那就做。这是对创业来说很重要的一种精神状态。
这种荒芜现状的一个弊端就是没有参照。比如说我们被收购,公司到底应该卖多少钱,我们应该持有多少股份,这些我们都不了解。我们都是纯搞技术的,没有什么商业头脑,我们创业的时候很朴素的心态就是把事情做好,我们很幸运地也把事情做好了,但是由于商业上经验的欠缺,我们损失了很多个人的利益,而且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在联众的发言权,以至于最后我们只能离开公司。我认为这是联众没有跟同时期的网易、新浪等其他公司一样做得那么大的主要原因。(注:1999年,联众被中公网以1000万人民币收购79%股份,鲍岳桥、简晶、王建华三个创始人均分21%的股份)
联众的市场份额最后被腾讯挤占了。其实我本来是有一个措施的,但我这个措施不是应对腾讯的,是为了应对联众未来的发展,因为联众不可能永远停留在最早的产品形态上面,它一定要跨越。我当时就想,现在联众已经做了5年了,后面的5年,如果不跨越的话,突然出现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东西,人家还比你有资源,怎么办?结果腾讯这样的公司果然出现了,如果你不去提前想,不去未雨绸缪,到时候再做准备就来不及了。
事情是人做的,一旦人的力量产生不了的时候,事情很自然地就失去了价值。我一直觉得网易的丁磊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网易上市,他个人竟然持有50%以上的股份,这是很难做到的。在初期对价值的判断使得他以后把事情越做越好,因为他的决定是不会被否决的。不像我们,一旦把股份让出去,不管你是不是人才,公司的未来都不由你决定了。一厢情愿地想把事情做好,最后别人觉得没有必要、不用这样,你成了局外人。
一件事情是因你而起,因为有你而有价值。如果因为一些错误的判断,或者错误地引入一些资源,而导致了公司方向产生偏离,甚至彻底地消失,这是对你之前构思的未来的一个否定。
联众的这次创业经历告诉我,作为创业者一定要坚持自己,在认清自己能力的情况下,坚持自己的理想。不能轻易被别人或者外部原因所左右或者摇摆,因为创业的过程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这时候就需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坚持下去。这个事情对我的积极影响可能就是怎么在创业初期做好一个正确的价值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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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时间赛跑
屁股决定脑袋,人在哪里你就是什么人。创业的人就需要有归零的心态,可以带进来你的经验和能力,不能把过去的意识也带进来。况且我就算再厉害也是原来厉害,不代表现在厉害。所以我跟现在的这些年轻人在一起,不能说我原来有多厉害,今天就没压力了,我压力反而更大。我可能因为有一些更好的经验,能够知道怎么样做得更好,但是我的精力和身体真的比不过他们了,有一段时间我都感觉自己是在拼命。
因为编程真是一个体力活,到了我这把年纪,精神上、体力上比不了从前了。现在对我来说,加班已经是家常便饭了,我回到家最少也要工作到11、12点。其实真正的困难不仅仅是编程的过程,编程的过程就是一旦想明白了就编完了,最痛苦的是想明白这个过程,其次是编完了以后的检验过程。比如我花三天构思明白,编程我可能半个钟头就编完了,但是编完我还要再花一到两天来检验,验证我编的东西跟我想的是不是一回事儿。
整个过程可能要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普通的编程人员只需要经历那半个小时的编程时间,不需要经历构思和验证那两步。看起来我好像很轻松,告诉别人需要这样、需要那样,但是在这背后,我可能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在构思和验证。拨号精灵的整个产品,所有的功能、每一个环节我都需要这样去做一遍。
你觉得一个人熬得住吗?但是我就必须得这样熬。年轻的时候我是可以熬的,现在可能很多年轻人也是在这样熬。如果他们不熬,我还没压力,但是他们一旦开始熬而我又熬不过他们的时候,我怎么办呢?所以说这个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世界。从做拨号精灵到现在,这一年来我瘦了10公斤,尤其是从今年开始这半年,熬的比较多一点。现在拨号精灵在iOS上已经发展到400万左右用户了,而且这段时间正好是我们新版的一个比较关键的时刻。白天有一些杂事也要去处理,真正能静下心来去写代码,只有晚上在家里,甚至是九十点钟以后,才可以认认真真地完全投入。
我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年纪大了会健忘,发现某个小问题,必须马上把它改掉,要不然到第二天想不起来,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以后一个致命的bug。晚上编程一开始做,基本上两三个钟头就做完了。试一试,有可能突然发现一个小问题,不改不行。所以我经常发生的情况就是,发现了一个小问题,马上又开始做,又过了两三个钟头,然后紧接着又是一个小问题,一看表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年轻的时候,过几年这样的日子都觉得还能挺住,但是年纪大了以后,这样搞几次我就受不了了。
现在新技术层出不穷,就算不去学,我也要去了解它。比如说现在有一个什么最新的技术,但是我从前没做过,那我可能至少会花两三天的时间去研究它,然后去写代码来验证它,通过最终的验证得出我是不是可以掌握这项技术。这项工作有时候也是需要熬夜的,幸好我现在不是需要所有都精通。我觉得一个真正好的产品经理、程序员,最大的能力是要善于借力打力,而不是做什么东西都是像开疆拓土一样重头来。
我最早是做操作系统的,做完操作系统以后出来做联众。(注:简晶是中国龙DOS操作系统的开发者)很多人觉得我应该继续做操作系统,或者说应该做更大的事情,怎么会去做小游戏,小游戏没什么前途,对我表示怀疑。但是,联众最后做成了。现在也有人会说,像游戏这么赚钱的事情,你又有经验,为什么不接着做游戏呢?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除非做一件事却可以做到很伟大,最后变成世界巨头,成为一个伟大的人,那是很好的,但是如果做不到那个程度,完全可以多尝试尝试,不要在一个泥潭里不断地来回滚。
联众的创业经历教会了我坚持,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不管它再辛苦,眼前觉得再无聊、再没有意义,甚至被别人诟病或者不理解,还是要去做。对一件事要求细微的程度,说明对事情认识的细微的程度,一个被忽略的很小的细节,都有可能决定产品的成败。为什么成功的总是少数呢,就是因为少数人把一些多数人不愿意做的事情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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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军:最老站长的前世今生
他是一名公务员,却做出了一家互联网企业。他已经49岁,是中国互联网最老的站长。如今,他要在移动互联网发力。
口述 | 华军 整理 | 刘恒涛
华军软件园(下简称“华军”)成立15年,之所接受采访比较少,是因为情况比较特殊。我是华军的创始人,但是真正的管理参与得比较少,我只是创始人的身份。因为我是政府公务员,兼任江苏沭阳软件园管委会主任。
我是1963年生人,97年开始做华军,那个时候已经30多岁了,在互联网里面应该也算老人了。现在我的孩子都大学毕业了,在国外工作。我自认为心态是比较好的,还算比较年轻。
15年过去了,现在真正做站长能够坚持下来的已经很少很少。那些同行陆陆续续退出了,出售的出售,倒闭的倒闭,改行的改行。驱动之家卖给金山了,天空卖给百度了。天空创始人张鹤和我是非常好的朋友,原来做的时候,经常在一起聊。
互联网风风雨雨。我认为要坚持自己的方向,能做下去就做下去,暂时的挫折肯定是有的,但是过了一个坎儿,就是另一个天地。
为什么华军能坚持下来?我觉得可能跟我做事的风格有点关系:如果觉得还行,我会坚持做下去,只要这个事有意义,一时的得失想得不是特别多。另外,华军一直是比较良性的,某个时段可能不好,但以前的收益没有乱花,还能支撑。一段波动以后,下一阶段又会好起来。从一个个人站长成长为一家互联网公司,不但要坚持自己的理念、坚持为用户服务,最重要的是学会如何控制成本。
不出售、不融资
当然十几年来也经历了几个坎儿。
首先,这中间有很多诱惑,好几家一线互联网公司跟我们谈过收购。我觉得没有太大意思,只是拿到一笔钱,干吗呢?出售到他们手里,也不会发展特别大。因为下载行业门槛比较低,我认为我们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他们买过去,也好不到哪里去。天空被百度收购以后,现在和收购时没有太大区别,作为同类型网站我感到有些失望。
我们一直没有接受过投资,投资是需要回报的。起初正版软件在中国没有市场,除了腾讯等少数几家外,大多数软件本身几乎没有增值服务,也就是说软件本身并不赚钱。而且如果卖的话,按照协议,我个人还要绑定一个期限、时间,我很有可能做不到。考虑到华军一直是比较良性、比较健康的,虽然没有什么大的利润,但也一直在盈利,我更愿意靠自己坚持下去。
现在的收入来源主要还是软件客户端广告。主流的客户端软件几乎都是我们的长期客户,腾讯、搜狗、迅雷、PPTV、大智慧等等。但是市场在逐步转向CPA付费(客户端安装量),这种模式是未来的趋势,至少现在的移动互联网在走这条路线。
华军见证了中国互联网的发展。早期如暴风影音、Flashget、QQ,当时OICQ(编者注:QQ曾用名)应该是所有软件里下载量最高的。腾讯的产品做得比较好,好的软件,只要坚持下来还是能够走出来。
不同时期的中国互联网,用户形态、软件形态都一轮轮地发生了变化。早期,工具类的软件比较受欢迎,比如杀毒软件、下载工具,现在则是电商类的软件、股票类的软件用户比较多。每个时代和当时的主流应用是分不开的,这些都会在华军体现出来。
最难的时期应该是在2000年左右,很多人在那一拨基本就不做了,实在是没有好的盈利模式。
2000年之前,我们的带宽是用网易的,全部免费。后来没有免费了,要自己去买服务器,买带宽,一下子提高了成本。记得我们买的第一台服务器,托管下来以后,花了7万块钱。
在2000年之前,我们的日子相对还好过一点,因为加入了国外的广告联盟,会有一些广告收入。所以从2000年互联网泡沫爆发到2003年,那是最困难的时期,但网站还能活下来。如果没有之前那些收入,基本就要关站了。2000年到2003年基本上是在亏钱。不仅亏钱,还要贴上很多精力。
2003年开始,陆续就有广告来了,但也不多,一年也就是几万块钱。除去托管成本基本上没利润,但能维持正常运转了。
那几年主要是硬件广告,直到2009年左右,那一直是华军的主要收入来源。那时候接了很多卖电脑主板的广告,像七彩虹的广告,我记得好像做了六七年(编者注:七彩虹是国内著名的DIY配件通路商)。有硬件广告也很不错,否则服务器都买不起,人员工资都发不出。
后来逐渐有了一些软件广告收入。2004年游戏爆发,我们也做过游戏的广告,推广过盛大的客户端。当时杀毒软件大战,那些杀毒公司都在我们这里推广过。我们很少签排他协议,而且不是所有广告都接的。因为我们当时做杀毒软件厂商,杀毒软件都要抢着在华军布广告,很多人找关系要做,我们基本上不超过三家,第四家来我们就不做了。
到2007年、2008年,软件广告兴起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做软件广告,那几年,中国移动的飞信广告,我们也做了好长时间。飞信广告当时收入最高,按注册量、活跃数累计支付酬金,一个活跃用户最高能拿到7元钱的收益。硬件广告现在基本都没有了,我们早就不做了。
网游联合运营,我们在去年和前年也做过,也做过彩信点歌之类的东西。但是华军的用户比较特殊,他们有钱,但是非常理性,当时我们也联运了几款游戏,也有收入,但不是特别高,后来觉得,推广了半天还不如踏踏实实做好下载。
我们的广告一般是以月为单位来出售的,单个客户一个月广告费用几万块钱,当然我们提供的都是最好的位置。我们的广告标准一直都不高,比天空低。我们很清楚软件客户的盈利能力,这个行业的广告也就维持在这个水平,会增长但是不会空间太大。我们的客户都是老客户。现在一年的收入去掉人员工资和服务器、带宽的支出的话,应该有盈余。[page]
从北京回到沭阳
做这个网站其实还要感谢我们县当时的仇和书记。他1996年开始做沭阳县委书记,要求全县干部学计算机。当时我在一所师范学校教计算机,于是就被抽到县里组织部门教干部学计算机。当时手续没办好,这边县里也没有上班,有一个月在家没事就上网,就把华军软件第一个个人主页做出来了。
华军是2004年在北京成立的。当时也想辞职,老婆孩子全部到北京去,但领导不想放我走,所以就没走。2008年之前,公司一直在北京,2008年沭阳成立了软件园,政府需要我回来我就回来了。沭阳软件园第一家入驻的企业就是华军软件园。
当时也有顾虑,但人还在政府,不管怎么样也已经回来了,回来以后这边的发展也还不错,当地领导对IT产业还是比较关心的。在北京谁关心我?比我们公司大的多了去了。在这边的话,最起码是带动一方产业,也带动就业。当地需要,你就出自己的一份力呗。
2008年软件园刚成立的时候,我们还搞了个软件论坛会议。当时蔡文胜、冯鑫、傅盛、李学凌、蒋涛都过来了。后来发现搞个大会需要好多精力,就没有接着搞了。
互联网好多早期有名的创始人,我们都是朋友。早期,网络蚂蚁应该是国内做下载非常早的软件,我有时候到上海还会和那位开发者联系。李学凌还在网易做总编的时候我们就熟悉。冯鑫当时在3721的时候就认识了,还有周鸿。老周还没做3721公司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当时我一个人做网站,他写3721网址软件,发布的时候写邮件(联系),我们就是通过邮件认识的。1998年上海多来米公司收购了很多国内著名的个人网站,如黄金书屋等等,我也是收购对象之一。我还征求过老周的意见,老周劝我别卖。这事要真心感谢老周,否则的话就没有后来的华军软件园。
现在CSDN审核团队就在沭阳这边,蒋涛是我多年的老朋友。我说你那边做客服审核的东西不好做,放到这边做。学科网创始人老家是沭阳的,在瑞士读博士回来创业,我们是在北京认识的,一部分业务就在这里,现在被江苏凤凰集团入资了。我在北京多年,有些人脉,能做点牵线搭桥的事。现在沭阳软件园总计也有大大小小100多家企业了。
软件园的税收也非常优惠,新来的企业前5年地税全部返还,营业税绝大部分全部返还。像我们现在的办公用房,除了电费物业费,几乎是免费的,在北京每月可能最起码要交十几万。
我现在是沭阳软件园管委会的主任,上面有书记,我只是辅助。外来企业有什么不清楚的问题,帮助解释解释;有一些IT业内人,帮忙引见一下。沭阳的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员工中初级水平的人比较多,而且比较稳定。就像普通一个编辑,在北京走人换人比较烦,而这边可以很稳定地做下去。但是像技术研发,就是比较难的了。
交通也比较方便。我们这边是京沪高速,两个机场都比较近,离淮安机场就40分钟的车程。我可以早上去北京,到晚上就回来,还能赶上晚饭。沭阳属于江苏宿迁,京东的刘强东就是我们宿迁人。
华军员工现在大概有六七十人。我们的下载一直比较稳定,只要你找到了这个软件,应该95%以上都是存在(下载源)的,而且这个软件包是好的。华军不会做诱导下载,也不会乱弹广告。带宽我们大概用了也有十几个G以上了。我们现在在全国有300多台服务器,应该是国内提供下载软件最多的地方,种类和数量也应该是最多的,每天的更新量在1000左右。
发力移动互联网
这十年互联网的发展,新事物层出不穷,但华军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比较淡定。华军在发展过程中没想过怎么改变。唯一的改变,就是这次。
华军今年开始做牛华网,主要报道IT方面的资讯。北京、江苏两地我们都有记者,人数超过30人。牛华网实际上还是原来老的网址,是从华军软件园资讯版块改过来的,只是换了一个名称而已。我们想做一个媒体,而且以原创为主。内容侧重于软件,包括一些产品信息、一些新的技术等等。江苏主要侧重报道产品类资讯,北京主要是业界方面的资讯。因为以前我们只局限于PC软件,随着移动互联网快速发展,原来的面太窄了。我们做资讯,就是要跟上时代的节奏。
牛华网和原来的华军软件园是独立的,当然也会稍微有点联系,比如说牛华网介绍一个不错的软件,需要下载,就可以链回到华军软件下载。
从今年开始的这一次互联网变革,跟以往完全不同,对下载肯定会产生很大的冲击,因为用户的习惯会发生很大的变化。现在各种安卓平台的兴起,肯定对软件下载会形成很大的冲击,特别是对PC下载,是致命的冲击。华军的下载量一直没下降,但是增长得太慢了,相对来说还是在下降,因为网民数量在增加。但是PC下载不会消亡,只是和其他阵营相互交融在一起而已。
这些年下载业务在下滑。特别是移动互联网兴起后, PC上的个人应用不像早期需求那么大了。像360、腾讯等大公司做了一些软件管家,对我们的下载实际上是有很大削弱的。而且他们做了很多装机必备的软件,很多用户原来是从外部下载,现在上客户端上进行下载了。所以说下载并不好做。
华军也在求变化,但基本的服务还是下载。原来我们集中精力做PC软件的下载,今后我们可能会做全方位资源性的下载,比如手机软件,我们也会陆续提供。现在还是有很多人喜欢在PC上下载手机软件,然后传到手机上去。我们最近在和北京一家公司合作,他们研发了一种不错的技术,叫一键安装。运行这个软件,苹果设备插在电脑USB接口上面就可以自动安装,我们已经开始合作了。
华军可能也会推出一款安卓应用商店。开发团队现在在沭阳开发,大概6月底左右能出来测试版。这是华军PC下载的一个延伸。现在安卓平台比较乱,华军理解用户需要什么,想做一做。如果不乱的话,我们也不会去做,我们也在找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
现在应用市场比较多,接近上千家,而且良莠不齐,同质化也比较明显。赚钱的路在哪儿,大家都看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不管怎样,应用市场还是一种很不错的推广软件的渠道。
另外,今后我们会提供其他方面的下载,比如说一些应用、实用文本、驱动、说明书等类似的一些资料。这种资料性的东西,没有版权问题,需求又不强烈,但还是有需求。比如你买了一个IT设备,时间一长说明书不知道哪儿去了,今后在华军就可以找到。华军现在有29万多个软件和资源下载,可能到今年年底能争取突破40万左右,以后会提供更多的下载内容,当然我们很快会出安卓、苹果等移动设备上的一些应用,跟上时代的发展步伐。
我们致力于提供更多的资源下载,而不是让某一些软件在我们这里下得更多,因为客户端软件装机必备的量太强势了,肯定要扬长避短。我们力求从一个单纯的下载站逐步向媒体及软件发行渠道的模式进化。我相信我们可以做得更好。